2014年5月23日星期五

紅油抄手. Wonton in Chili Oil.


说到读书,似乎是很明白的事,只要拿书来读就是了,但是并不这样简单。至少,就有两种:一是职业的读书,一是嗜好的读书。——鲁迅《读书杂谈》

凡在学校里消磨过一些时日的,多少会“职业地”读过几页书,不过读书的时候罕见有酬劳,便是怀揣着“为了将来”的鸿鹄之志,日后也未见能因此就有酬劳。所以书生虽然是“职业的读过书”,却不能理所当然品尝到读过书的甜头,单从这一点,读书真是费力不讨好的苦差。

嗜好的读书,则完全是两码事。普通来讲,为了嗜好而读书,缘起喜爱,没有杂念,无关现在与未来,不牵扯面包和丈母娘,只为满足自己对它的渴求,没有压力,尽是动力,所以只要条件许可,完全可以像台永动机,一页接一页,一本接一本,手不释卷,不厌其烦——虽然读的不见得都是圣贤书,却一定乐得不闻窗外事。

太宰有幸,除了浑浑噩噩捱过“职业的”,也有机会细味“嗜好的”。既是嗜好,就无时空门派之分,只看自己喜欢。所以一下古一下今,一下中一下西,没有章法,也没有限制。然而在某一段时间里,却可能集中于某一位作者,不自觉地流连其作品,于是不仅输入的多是同一风格,输出的也不免受影响。好比目下鲁迅先生读得多了,往往勒不住愤愤的野马,偶尔几乎要沾染上类似祢衡的狂病。

这是不好的。即使洞悉世情,也不必要聚之于心,宣之于口。况以太宰的修为,解剖自己尚且手下留情,何谈其它。

若要干脆断了先生的文字,也是不可能的。先生的说话,让太宰深刻体会到历史的重力,几十年前的他的很多话,放之今日中国仍然皆准,愈读,愈觉神奇。神奇之后是知其然,知其所以然,之后是哑然,苦笑,奈何,各种情感宣泄的最最之后,归于静观。

不过在同时,也需要添一些调剂。昨日大略翻看了府中书目,决定续读那本早已开篇、却至今未完结的《阅微草堂笔记》。这种古文承载的志怪小品,读来尤其怡神,消食,去火——若太宰的书斋隐匿着一只狐仙,时时注目着太宰的举动,遇不勤便以石掷之,想象着就已毛骨悚然,任几碗热辣下肚,怕也难抵寒气吧。


翔府的压面机只合擀压面条,做不出薄如蝉翼的馄饨皮,所以太宰无奈偷懒,买了市售的来;自己调匀肉馅,凭着记忆里馄饨的形状,粗粗包了许多,分装了,冷冻起,随时嘴馋,随时取出下锅,打发馋虫不过几分钟的事儿。


其实太宰念念不忘的,是南京街头的馄饨摊儿:要到晚上才零星地出现,搭一张案板,架一口大煮锅,支一张桌子,摆几把塑料凳,这就齐活,可以开张了。卖家(通常是女主人)在昏黄的灯下,娴熟地用竹篾挑一丁儿肉糜,粘起一张馄饨皮,手指略一捏,顺势甩到一边,眨眼功夫,一碗量的馄饨已经包好,通通扔下锅,旺旺的火煮滚,大勺连汤带馄饨地捞起,倒入一早调好了汤底的碗里……说实话,吃不到什么肉馅,甚至肉的质量也没保证,但滑溜的馄饨配着生抽味精之类调出的“神仙汤”,还就是,美味。


好在温市的夏天据说要到六月下旬才开幕,揪着春的尾巴,还可以放肆地吃辣,索性就改了红油抄手。


材料:


步骤:


辣椒红油胡椒粉,各种辣;眼鼻口舌胃,各种刺激。不过,真心容易上火——所以,谨记食后读《阅微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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